顾修晋正在桌前写工作总结,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,忽然顿了顿:“威风呢?”
想起威风死后的模样,蒋龄茹的心狠狠一疼。
她掐着手心淡声回答:“送走了。”
顾修晋皱起眉:“送走了?送哪儿去了?”
“一个它很喜欢的地方。”蒋龄茹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,让语气趋于平静,“小叔和程雅禾同志不是要结婚了吗?她害怕狗,总不能次次都吓到她吧。”
抬眸,顾修晋的眼神晦涩难辨,里面隐约透漏着一丝担忧。
大概是担忧威风的去处吧。
她牵强地扯了扯唇:“放心,威风很喜欢那里,它以后都会很快乐的。”
也再不会被病痛折磨了。
说完,她大步逃进房间。
关上门靠着门板,蒋龄茹望向摆在桌子上的合照。
照片里面,她穿着校服扎着长马尾,身旁的顾修晋一身军装,而威风坐在他们中间,一起冲着镜头笑。
那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,那时顾修晋还说过要照顾她和威风一辈子。
可现在……威风孤独死去,曾经幸福的一幕如今也只剩下刺眼。
蒋龄茹把照片倒扣着放在了抽屉里。
有些事,该忘记就要忘记,就像对顾修晋的爱,她也该放下了。
第二天清晨,顾修晋没有在平时该出门的点离开。
因为程雅禾来了。
蒋龄茹洗漱完穿好衣服走出去,被她热情地招呼“小茹,我给你们带了早餐,过来吃呀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蒋龄茹抓紧书包带,脚步没有停留地往外走,“今天清华的教授来上公开课,快迟到了,我得尽快去学校。”
顾修晋语气微微严厉地喊住了她:“蒋龄茹,是谁教得你这样没有礼貌?”
“坐下先把早餐吃了,待会儿我送你去学校。”
蒋龄茹不由得愣了一下,顾修晋已经很久没有送过她了。
因为独处是他从被表白之后就一直在避免的事情,更何况是在狭小的车厢里。
现在有了程雅禾,他又变成了那个长辈。
蒋龄茹咬了咬唇,坐下后拿起一个馒头:“谢谢小叔,也谢谢小婶的早餐。”
闻言,顾修晋却顿了瞬,古怪地看了她一眼。
程雅禾则是露出害羞的神色:“小茹,你别听你小叔乱教,我们还没结婚呢。”
话是这样说,她却是望向顾修晋脸颊微红,一副很受用的模样。
馒头嚼起来是发甜的,可蒋龄茹嘴里充斥着苦涩。
她用力咽下,扯了扯嘴角:“小婶,我小叔这个人很认真的,他既然认定了你,那就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你。”
“这句小婶,是我该喊的。”
程雅禾被哄得心花怒放,又给蒋龄茹拿了根油条。
吃完饭后,三人一起走出家属院。
顾修晋走到车旁,习惯性地拉开后座的门,蒋龄茹却没有再习惯地坐进去。
她比谁都清楚,这种待遇不再属于她了。
顾修晋护着程雅禾一同坐到后面,蒋龄茹坐进了副驾驶。
车是他手下的兵在开。
一路上,只听见后面两人聊得热络的声音,他们似乎都忘了蒋龄茹的存在。
蒋龄茹也从未这样如坐针毡过。
忽然,顾修晋终于记起她:“小茹,你之前想去的单位我已经打好招呼了,下个月你参加完我和雅禾的婚礼就入职吧。”
程雅禾好奇问:“小茹想去哪个单位?”
“区里的广播站。”顾修晋语气中带了些恨其不争气的意味:“从北大出来的学生,不去报效国家。”
蒋龄茹张了张嘴:“不是的,其实我……”
顾修晋却没有让她说完,转而和程雅禾说起别的。
蒋龄茹只好不再开口。
她怎么会不想去报效国家?之前之所以想去广播站,不过是舍不得离开顾修晋而已。
但现在,她不会再舍不得了。
不管以后是去保密局还是国家科学研究院,她都不会留在这里。
顾修晋将有自己的家庭,自己的人生。
她也要去为自己的理想奋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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