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要开口，她又抢着喊：“肯定没说，不然我女儿怎么会淹死在河里？你这是监管失职！”
招娣爸跟着拍桌子：
“你作为班主任，暑假不在学校附近监管学生，竟然还跑出国玩，哪里有老师的样子。”
“学校也有责任！没管好老师，没教好学生！”
“要么你跟学校一起赔200万，要么我们就去教育局告，告到你们校长都得被撸下来！”
王主任的脸色极其难看，他最怕的就是事情闹到教育局，影响学校评优。
转头劝我：“小周，你确实是招娣的班主任，暑假安全提醒这块......有没有留记录？”
我拿出手机翻聊天记录：“在家长群发过三次安全通知，每次都@了他们夫妻俩。”
“放假前最后一节班会，也专门讲了防溺水。”
招娣爸眼神闪烁，却依旧梗着脖子喊：“谁知道你发的是不是事后补的？班会说没说，谁能证明？”
他凑到刘老师身旁：“刘老师，你听见姓周的强调游泳安全了吗？”
刘老师支支吾吾半天：“好像......说了吧？我不太确定。”
招娣妈立刻尖叫：“你看！他都不确定！肯定是没说！”
王主任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，他知道一旦教育局介入，不管对错，学校都得脱层皮。
“小周，要不......咱们跟家长协商一下？少赔点？”
晓薇拿起手机，示意我别慌。
我一瞧，是法医的证明——招娣肺部的积水检测结果显示不是河里的活水，而是死水。
“哦？那如果招娣是不是在河里淹死的呢？”
晓薇正准备质问招娣究竟在哪儿淹死的。
却被招娣妈突然的直播打断了。
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手机支架，镜头正对着她哭花的脸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，她哭声越发可怜：“家人们看看啊，我女儿才十五岁，本来能上清北大学的，就因为遇到不负责任的老师......”
她故意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旧疤，对着镜头抹眼泪：“我家儿子有病，常年要去医院，全家就指望招娣出息了能搭把手......现在人没了，那老师还利用女朋友是警察，偷走了我女儿的遗体。”
弹幕像潮水似的涌进来：
“这老师也太不是人了吧？”
“看着就揪心，儿子生病女儿没了，这家人怎么活啊”
“必须让学校给个说法！严惩禽兽老师！他的女友也得查查，指不定有什么问题。”
招娣爸在旁边配合着叹气，时不时往镜头外瞥一眼。
见在线人数跳到上万人，突然抢过手机：“家人们帮我们转发！让教育局看看这老师的嘴脸，我们要求个公道！”
王主任急得直转圈，手机在手里攥出了汗。
刚接到校长电话，说已经有家长把直播链接发到教育局投诉群了。
他拽着我往走廊走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小周，你快跟她道个歉！哪怕装装样子也行。再这么闹下去，你我的工作都保不住。”
走廊里的同事都在低头刷手机，见我走过去，要么赶紧躲开，要么就用异样的眼神打量。
刘老师迎面走来，手里的教案挡着半张脸：“周老师，要不就认个错吧，舆论压不住的。”
就连晓薇也被局里领导的紧急电话叫走了。
我拿起手机打算开直播解释，但刚开播就被举报了。
后台还收到了各种辱骂的信息。
我带的学生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消息，抱着作业本冲进办公室。
班长是个戴眼镜的小姑娘，红着眼：“我作证！周老师是个好人，他每周都免费给招娣补课，还自掏腰包给她买练习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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